这儿距离战线有一段距离,还是一个安全地带,周围没有一个人,副将守在不远处的地方,把慌张乱跑的宫人全都赶走。
水榭内只有段婉妆二人,苍元龙对她的说法有些质疑,但当他看到华英的虎符后,不再多说什么便同意了段婉妆的计划,返回了前方战线。
段婉妆松了一口气,看着苍元龙和副将渐渐远去的身影,她慢慢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迈着不算快的步子穿过乱七八糟的人流,朝宁寿宫走去-
宁寿宫内,太后搂着解忧发抖的身子坐在榻上,比起妃嫔们的慌张,她显得冷静很多。
张德妃手中抱着太子,着急的头上直冒汗:“母后,您说陛下会不会有危险,咱们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哽咽起来,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和不甘的神情。她手中的太子见她情绪波动,仿佛也感觉到了不安,跟着大哭起来。
宫内的女眷们本就不安,张德妃一席话落下更是心里绝望,垂下头默默落泪。
啪的一声巨响,她们惊得抬起头来。
毛琬琰拍案的素手还放在桌上,脸上却没有悲伤的神色,反倒是愤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你们做什么,陛下在前头好好的,皇后也没事,你们就这么丧气,对得起他们的付出吗!”
众人因她一席话震惊在原地,都忘了抬手擦掉挂在眼眶上的泪珠。
太后平静道:“端妃说的没错,大家冷静一点,不要这么早就放弃希望。”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心里还是担忧的,却不得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是连她都慌乱了,那还有谁能压住这群担惊受怕的后妃们。
周女官着急的朝外宫外探头,到处寻找段婉妆的踪迹。她们约好了在宁寿宫碰头,段婉妆不可能不来的。
远处一个水绿色的身影缓缓朝宁寿宫走近,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披散在她的肩头,伴随着战火的声音,像是降临沙场的女罗刹。
周女官欣喜的迎上去:“娘娘!”
段婉妆拍拍她的手,带着镇静踏进宁寿宫的大殿里,环视一圈瑟瑟发抖的后妃们。
如今尚能保存理智的唯有毛琬琰一人,就连平日里沉稳的张德妃也乱了手脚,段婉妆庆幸自己好在没选错人。
毛琬琰入宫时间虽然短暂,管理能力不如张德妃老练,但她入宫前常年跟在骠骑大将军的身边,对于战事是耳濡目染,比起初次遇见这种事情的张德妃明显镇定许多。
她有强大的心性,能替段婉妆将众人安全的聚集在一起,保证她们的安全。
见段婉妆来了,毛琬琰到她的面前,眉间微皱:“怎么样了?”
段婉妆没有回答她,安抚了太后和众人一阵后,便朝她使了个眼色,独自一人往一旁的偏殿走去。
毛琬琰了然于心,默默跟上。
进屋后,毛琬琰反手锁上了偏殿的大门,拽住段婉妆的袖子着急询问:“到底如何?”
段婉妆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嘴唇凑到她的耳边,细声说道:“我给陛下出了个点子。”
“什么点子?”毛琬琰反问。
段婉妆姿势不变,只是声音更小了几分:“我让苍元龙在私底下把兵力全部悄悄调走,只有五千人在宁寿宫前的胭脂廊守着,装出无力反击的摸样。”
“你疯了!?”毛琬琰惊呼。
段婉妆急忙捂住了她的嘴,慢慢的把理由说给她听,其中也包括前朝的大臣后代裴储,唯独绕开了嵇玄。
裴储和华昀联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问题就在于这件事就算是华英也不知道,他人要相信段婉妆的话实在有些难度。
段婉妆曾想过有费好一番口舌才能劝服华英采纳她的意见,没想到华英一下就同意了。
有了他的虎符,之后的一切事情都好办许多,苍元龙依照虎符拥有着的命令行事,段婉妆可以说是毫不费力的就展开了她的计划。
她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