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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入V万字章甜甜甜

严戈在公司里的形象向来是严肃, 沉稳,年轻有为以及……万年不变的单身。

好吧其实没有这么夸张,最多也就一二三四……四年的单身。

严氏公司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几乎连保安和做清洁的阿姨都知道,总裁是个单身时间与出生时间一样长的人,并且有一直持续下去的趋势。

然而——

今天就这么突如其来的, 脱单了。

脱单对象还是大多数人都有所耳闻的那个,总裁的饭搭。

一时之间, 公司里的职员们心情都复杂起来。

之前虽然也有人猜测过饭搭同志和总裁的关系,但是没什么实锤, 而且除了吃饭之外也没听说这两个人私下有什么其他的交集。现在突然看到总裁牵着小同志的手走进公司, 怎么都有种奇异的不真实感。

严戈知道公司上下会传些什么,但是没去管。

反正……以后都会是事实的, 提前说一说也没什么。

到了办公室, 严戈让小孩儿找点事情做, 随便看看书打打游戏什么的都行, 就自己坐在办公桌后面,打开电脑,处理这几天堆积的事务。

陶祈还是第一次到总裁办公室来, 四下打量了一下, 发现既没有一整面透明的窗户能让人俯瞰下面的城市, 也没有传说中总裁办公室必备的休息间。

倒是有一张沙发,看起来蓬蓬软软的,坐上去应该挺舒服。

办公室整体不算太大, 也就三十多平米,毕竟只是严戈一个人用。

墙边靠着书架,陶祈上下看了看,发现一本《美术鉴赏》,旁边还有几本漫画,和一些彩色的画集。

他抽出来翻了两页,发现名字写着“严莉”,看起来应该是妹妹过来的时候留下的了。

画集是一个温暖的小故事,陶祈翻了几页觉得不错,笔触细腻,色彩明朗,看得人心里暖暖的。于是捧着画集,坐到小沙发上看。

严戈盯着电脑屏幕,处理文件,时不时看一眼陶祈。

八月的下午,阳光灿烂。室内开着空调,十分凉爽。小孩儿索性就把沙发挪到了太阳底下,吹着空调,隔着玻璃晒太阳。他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看起来软乎乎的,引得严戈非常想上去捏一把。

严戈定了定神,克制住了突如其来的冲动,继续工作。

助理中途进来了一次,看到陶祈也在,还有些诧异。这几天因为总裁不在,他这个助理工作量一下子增加了许多,今天接到通知说严戈回来了,才松了口气。

严戈跟他交代事情的时候说明了是陶祈家里出了事,助理以为短时间内陶祈不会来上班,没想到班没上,人倒是来了。

助理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不正常。

从陶祈突然请假,到总裁撂了工作火急火燎地跟着赶过去,到现在带着陶祈来办公室。甚至于之前送文件……

助理心里猜测,这两个人大概是要有点什么超出雇佣关系的发展了。

他站在办公桌前汇报完这几天公司的事情,留下几个文件夹的资料,然后转身出去。十几分钟后端着茶水和小零食进来,放在陶祈面前。

陶祈看画集正入迷,边上突然多了件东西,连忙抬头。

“我泡了茶,旁边的小罐子是蜂蜜。”助理道。“零食是总裁办的人让我帮忙带的,他们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希望你好好的。”

陶祈心里一暖,说了声谢谢。

助理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同事们一股脑塞了很多小包装的零食,有之前中午休息瞎侃的时候常吃的鸭脖,也有辣条小麻花曲奇饼之类的,还有低血糖同事常备的糖果巧克力,十来种。

陶祈剥了颗糖,是草莓味的,有点酸,但是回味甜。他含在嘴里继续看画集,过了会儿想起来问严戈:“你要吃东西吗”

“唔。”严戈盯着电脑屏幕,没转头。

陶祈觉得这意思就是不吃,于是没说什么,翻页。

几秒后,听见严戈说:“你喂我吗”

陶祈:“……”

陶祈看着坐在桌前的男人,想了想:“吃什么”鸭脖巧克力

严戈脑子里转着数据,听见这话,单身二十八年的第一反应就是调/情。没经过思考,脱口而出:“吃你……”

说到一半才发现不对,补上后面的:“吃你吃的东西。”

陶祈没发觉什么不正常,拿了一颗草莓糖,剥开糖纸,放到办公桌上。

严戈手上忙着敲键盘修改企划案,眼角余光瞥见了那颗粉色晶体,知道陶祈嘴里的也是这么个小东西,心里有点痒痒的。他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声音,道:“没手。”

意思就是,让陶祈喂到嘴里去。

他心里转的是带着点暧昧旖旎的念头,但是脸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看上去就是忙着工作没工夫吃东西的样子。

陶祈只好又拿着糖,往严戈嘴边送。

塑料糖纸撕开了一半,严戈低头吃糖,舌尖在上面扫过,卷着陶祈的手指。他抬头的时候若无其事,还十分温和地笑了一下。

陶祈被到指尖濡湿的、温热的触感惊到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又看到严戈朝他笑,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响,血流下涌。

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迅速转身去沙发上坐好了,躬着上半身。

啊啊啊啊啊被舔了!手指!

陶祈心里一片混乱,只有“舔”和“手指”两个词语不停地出现。他感觉指尖发热发麻,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严戈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有点诧异小孩儿这么不经撩拨,又觉得有点难以言喻的欣喜。

不单单是他对小孩儿有特殊的感觉,小孩儿对他也同样如此。

就只是这么一点点触碰,都能让小孩儿产生反应。

严戈心情一下子好了,连带着处理文件效率都高了不少。

就这么过了一下午,到了下班时间。

几天来积累的事情不算少,还没有处理完。严戈预估了一下进度,觉得明天应该能按时完成,就决定下班了。

他从办公桌前站起来,看到小孩儿闭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一只手按着画集搭在小腹上,另一只手臂盖着眼睛。

严戈眼里有了笑意,放轻脚步走到陶祈身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陶祈睡觉的时候嘴巴总是会无意识地撅起来,像是生气了,或者受了什么委屈,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平常露出整张脸的时候还好,现在把眼睛遮住了,看起来意外地有些色/情感。

严戈看着,眼神渐渐有些深沉,他伸手拨弄陶祈的短发,过了几秒,俯下/身,在陶祈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陶祈浑然不觉,睡得十分安稳,呼吸均匀。

严戈停留在陶祈的嘴唇上,两人呼吸交错。片刻,严戈移到嘴角,又轻轻吻了一下。

温柔而珍惜。

过了会儿,严戈直起身,看着小孩儿的睡颜,有点犯难。

现在不叫醒的话,晚上大概是睡不着的,但是叫醒,他自己心里有点舍不得。

看着小孩儿睡觉,就觉得不该吵醒他,连静静地注视都十分满足。

不知不觉中,严戈变得会考虑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了,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本来不过是叫醒一个睡觉的人,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如果这个人是陶祈的话,严戈就觉得,连叫醒他都舍不得。

没有理由,又莫名其妙,但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思考着,伸手去捏陶祈的耳垂,轻轻揉搓着,指腹在他耳根处打圈,力道轻柔,能恰到好处的把人叫醒。

陶祈睡梦中撇了撇嘴,头偏到一边。

严戈食指划过耳根、颈侧,去挠小孩儿的下巴。

这招管用。

没过几秒,陶祈就挪开手臂,睁开眼睛,还带着点睡意,问他:“几点了”

刚睡醒,陶祈的声音不如平常清亮,有些懒懒的,听起来跟撒娇没两样。

他自己浑然不觉,严戈却认为十分撩人。

严戈沉默两秒,嗓音有些哑:“六点。”

“你下班了”

“嗯。”

陶祈点点头,坐起来,收拾东西。他记住画集看到了第几页,然后把小零食摆在桌上,画集放回书架。看了看大概没什么问题,就转头问严戈:“走吗”

严戈牵住他的手,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往楼下停车场去。

现在正是统一的下班时间,公司里每个部门、每个办公室都有人涌出来,搭电梯或者走楼梯。

半天的时间,下午总裁牵着饭搭小男生来上班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看到的人都已经没那么惊讶了,面不改色地和严戈打招呼。

一路走过去,收获了一长串的“总裁好”和“您好”。

“总裁好”是对严戈说的,“您好”是对陶祈说的。

陶祈终于意识到,这样跟严戈牵着手走在公司里好像怪怪的……这样看起来不就是妥妥的一对了吗

而且看其他人的态度,那一声接一声的“您好”……好像是已经集体默认这就是事实了

陶祈:“……”

头秃。

-

两人离开的这几天,粘豆包是交给严母照顾的。

严戈虽然并没有多喜欢宠物,但是养都养了,还是要尽到做主人的责任。并且现在陶祈心情不好,如果有狗狗陪着可能会开心一点,于是回家之前,严戈先开车去了趟别墅,把粘豆包接回来。

之前他只跟严父严母说有点事情需要出门几天,并没有详细提及是陶祈家里的事情。现在回来了,严父严母再问,严戈也没有说。他担心自己的父母出于关心去问陶祈一些问题,虽然是出于好意,却很有可能让小孩儿再想起伤心的事。

下车的时候严戈特意让陶祈留在车上,小孩儿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太好,被爸妈看见了肯定会问几句,这种时候,还是避免这些比较好。

严戈进去领了粘豆包,说了几句话。他心里念着陶祈,跟严父严母打了招呼,就出来了。到车门旁边一看,陶祈正眼巴巴地望着。

严戈心里有点软,觉得陶祈既可怜又可爱……

他脑海里冒出这么一串形容词,觉得有点熟悉。然后想起来是刚开始把陶祈带回家见爸妈的时候,自己妈妈对小孩儿的形容。

现在想想,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严戈突然觉得自己跟严妈妈还是很像的。

他把粘豆包带上车,让它待在后座。粘豆包好几天没看见陶祈,一上车就摇着尾巴,从后面探出头,前肢搭在副驾靠背上,伸出舌头去舔陶祈的脸。

陶祈毫无防备,正转头准备逗逗它,却被舌头怼了一脸。

陶祈:“……”

陶祈有点嫌弃地看了粘豆包一眼,伸手戳它的爪子:“你变坏了。”

粘豆包:“汪!”听起来似乎洋洋得意。

严戈开车,耳朵里听着陶祈和粘豆包玩闹的声音,知道陶祈大概轻松点了,于是嘴角扬起,笑了笑。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粘豆包一进家门就开始撒欢,四只爪子“嗒嗒嗒”踩在地板上,巡视领地一样把整个客厅都逛了一圈,然后跑回玄关,“汪”地一声,咬住陶祈的鞋子往里面拖。

两人赶忙跟进去,追着粘豆包抢鞋子,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

严戈给粘豆包套上狗绳,把它拴在露台旁边。现在他们要去做饭,放着粘豆包乱跑肯定是不行的,没准明天家里就要重新装修,所以只能栓起来,等到吃饭的时候再解开。

粘豆包整只狗趴在地板上,狗头贴着两只前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呜汪——”粘豆包叫唤。

换做是陶祈,看见它这幅样子,肯定马上就把绳子给解开了,还要捏着狗爪子安慰。但是严戈不为所动,看了眼厨房,见陶祈忙着洗菜,没有注意这边,就转回头,对着粘豆包,低声说:“安静点待着。”

粘豆包听不懂,又叫了两声。

严戈屈起中指,轻轻弹了弹大狗的耳朵,心情很好地进厨房帮忙去了。

-

吃饭的时候给粘豆包倒了狗粮和水,狗盆放在客厅角落里。粘豆包看着两个主人都在餐厅里,自己拖着狗盆过来了,蹲在陶祈脚边,尾巴一甩一甩的。

陶祈本来还要再说它粘人,但是想想现在自己也是这样……恨不得严戈到哪里都跟着,一秒钟都不分开,一时脸上有点热,心情微妙起来。

吃完饭,严戈收拾碗筷,端去厨房,把东西放进洗碗池里,一回身就看到陶祈跟在身后,再往后,粘豆包也在。两人一狗排成一列,一个跟着一个。

严戈:“……”

陶祈有点不好意思,别开了目光。

严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说什么。

晚上洗澡的时候,严戈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见陶祈还是一副生怕他突然不见了的样子,忍不住逗了一句:“要跟我一起吗”

陶祈:“……”

陶祈有些迟疑,真的考虑起来。

严戈捕捉到他脸上的神情,喉结上下动了动。为了避免陶祈真的答应两人一起洗澡,没等小孩儿说话,自己单独进了浴室。

他站在花洒下面冲澡,两手把淋湿的黑发拢上去,肩背肌肉线条流畅,有一种雕塑般的力量美。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一直滑落到脚踝,严戈就这么站着,想起刚才陶祈的神情,喘了两下,伸手去下面握住了。

他刚才差点想直接拉着小孩儿的手腕,直接把人带进浴室,然后做点什么事情出来。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严戈知道,现在陶祈还处在刚刚失去了亲人的痛苦期里,所以对他格外有些依赖,并且可能会因为这个顺势答应一些过分的要求。

但严戈不希望这样。

他希望如果有一天自己表白了,亲吻或者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小孩儿能给出回应。不是因为自己趁虚而入让小孩儿感觉到必须这么回报,而是因为小孩儿喜欢自己。

所以现在,他得克制一下。

处理完生理问题,严戈想着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偷吻的时候,小孩儿嘴唇的触感,长长出了口气。

再等等吧。等这段时间过去,小孩儿开学了,就跟他表白。

-

晚上睡觉的时候,陶祈把空调被拉到脖子下面,规规矩矩地躺好了,只留个脑袋在外面,看起来乖的不得了。

严戈看他这个样子,笑了笑,低声说:“晚安。”

陶祈也笑,看着严戈的眼睛。

“晚安。”他说。

严戈半靠在床头,一只手从陶祈眼前横过去,手掌撑在枕头上,俯下上身,在陶祈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晚安吻。”

陶祈眨了眨眼,耳尖泛红,蹬了两下被子,把头缩进去,不出来了。

严戈低声笑了,去关灯,休息。

-

凌晨,严戈被一阵声音吵醒了。他睡觉并不沉,如果旁边有动静,就很容易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听到小声的抽泣,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

是陶祈在哭。</p>

严戈立即打开灯,往旁边看,发现陶祈闭着眼睛,并没有醒,但是眼角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直到枕头上,晕出一片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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