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他又不是吃不下饭,走吧,帅帅的我快把肌肉消耗光了。”陶文昌说,再回身看俞雅,“小姐姐,约饭不”
宿舍里,成超绕着圈偷拍薛业。“你知道拳哥怎么说说你长了一张花钱才给看的脸。”
薛业选择性耳聋,早早洗好澡泡了碗面,想着怎么赚钱。没事,哪怕不上场了自己也是运动员,运动员从不认输,没事,赚钱把伤治好就行。刚端起碗收到短信。
[吃饭了么]
杰哥!薛业手一抖洒了汤,秒回。
[杰哥我正吃呢。]
然后边擦桌子边等回复,可再没动静。过了七八分钟屏幕才亮。
[我还没吃。]
哦。薛业叼着塑料叉子考虑怎么回,心绪不宁坐立不安。屏幕立马又亮。
[滚下来,速度快。]
祝杰发完短信开始喝水,全湿透的运动上衣像保鲜膜贴在人体雕塑上,挑不出一道多余的肌肉走向。半瓶水喝完,薛业踩着低帮匡威飞速跑到面前,后脚跟还没提上。卡其色麻布短裤过膝,松垮的纯白大t。
穿衣品味也就这样了,精神有洁癖,生活很邋遢。祝杰回想这身衣服是不是见过,是,高二那年夏训买的。
“杰哥我滚下来了。”薛业气喘,跳台阶震疼了腰,伸手要拿,“我给你拎包。”
祝杰挡了一下,嗓子很哑:“跟没跟你说过怎么穿鞋”
薛业的手垂下来,手指蜷向掌心:“我怕滚慢了你走了。”
“鞋提上,检查。”祝杰一字一字地说。薛业哦一声抬腿够鞋跟,习惯踩鞋,后鞋帮已经被他踩出褶,勾了好几下才提上。最后轻轻拽了几次鞋带,死扣。
祝杰安然地看他忙活。懒散得要命,军训跑步踩鞋带摔断了左手尾指骨。
“杰哥”薛业捋了一把发量浓密的头发,等着拎包。
“嗯。”祝杰把包扔过去,往食堂走。薛业调整好跨带长短,斜背着走一步问一句:“杰哥你怎么来了你哪天测试”
“路过。”祝杰没来过西食堂,转身问,“饭卡。”
薛业一愣,支吾着说:“饭卡我给丢了。”
祝杰偏了下头,眉头紧皱,直视薛业眨动飞快的眼睛。情绪充斥着压抑的沉默,薛业后悔没办饭卡,舌头紧张得顶着上牙床。
祝杰没动,伸手撩了薛业的刘海,指腹用力压在头顶,掌跟的位置压住发际线,不轻不重捏了一把头发。“薛业你丫是傻逼么”
“我是。”薛业尴尬笑了笑,喉结尖尖凸着。“随手一放不知道搁哪儿了,明天我去办注销,再补一张。”
“知道去哪儿注销补办吗”祝杰手指微微收了收力气。
薛业又是一愣。“不知道啊。”
祝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他妈还有什么不敢丢的”
“我以后注意,真的注意。”薛业赶快保证,上一回丢的是高考准考证,班主任发下来确认信息,再收上去等考试发。结果一个课间的功夫他就丢了。
操,想想不寒而栗,杰哥暴怒。
“薛业。”祝杰不轻不重拍着他的左脸教训人,最后一下有点重,“疼么”
薛业失措,显然没料到杰哥在食堂怒了。“疼。”
“疼就对了。”祝杰给他指了个方向,“坐着等去,桌子擦干净。”
“嗯。”薛业背着包去找位置,擦好桌面又倒好几杯温开水来。没多会儿祝杰端着托盘坐到对面,素炒什锦、青椒炒鸡胸肉丝各两盘,两碗米饭和一碗鸡汤挂面。
他把面推给薛业,扔过来一张新饭卡。“和同学都熟了吧”
“还……行。”薛业应付着,跟谁都没熟,“杰哥你有心事”
“没有。”祝杰吃菜会过油,夹着香菇片在水里涮了涮,“吃饭别说话。”
“哦。”薛业佩服杰哥恐怖的魔鬼自控力,从没在任何方面放纵过。但杰哥确实有心事。
很多心事。曾经薛业以为是杰哥没当上田径队长,所以他处处针对那个男生。结果田径队长高一下半学期主动卸任,杰哥顶上,也没高兴多少。
学生会聚餐刚结束,白洋从二层下来直接看到了这一桌:“呦,吃这么晚,食堂都没人了。”
低头吃饭的俩人同时抬头,皱眉头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镜面。
“不欢迎我啊”白洋优雅地支着桌子笑了,“刚开会说到11月份省级比赛,聊聊”
“聊呗。”祝杰面无表情地说。
“那我就坐下了啊。”四人桌还剩两个座位,白洋自然想和薛业同侧。刚有这个趋势,祝杰左手轻轻点了点左侧的塑料椅座。
白洋以为是叫他坐,薛业出乎意料地站起来,拎着硕大的运动包坐了过去,头也不抬地继续吃面。
“坐。”祝杰看着对面两个空座对白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