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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一梦千秋(完结)

燕子楼里的藏书室历来是京中文人垂涎的对象,寻常人想要窥见其中一角都不可得,现下能拿出几十卷供人赏玩,众人都喜不自胜,连忙道“烦请管事带路。”

白檀作了回南郭先生,混在几人当中滥竽充数,来到二楼一间补拙素雅的房间,见到里面果然已经陈列着许多佳作,临窗的书案上设着上等的笔墨纸砚,旁边摆放了一尊小巧玲珑的黄铜熏香炉,烟雾袅袅升腾,一股清灵而温雅的气味缓缓散开,说不出的静谧,连人心都被渲染得沉静下来。

管事笑道“诸位请吧。”

这十人当中,有好诗的,有好画的,都捡了自己喜爱的,爱不释手地观摩起来。

白檀将目光从黄铜香炉上收回来,站在玄关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里的扇子,脸上蕴着几分别有深意的浅笑,耐心地等着管事开口。

管事弯腰施礼,悄无声息地冲着白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向三楼,径自来到走廊最里面。

白檀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管事,看着他亲手打开一扇厚重古朴的门,垂下头,低声道“公子快请进吧,主人正在等你。”

白檀唰得一声收起折扇,拢在手里,轻轻敲击着掌心,语气狡黠地说道“进,当然要进,否则岂不是浪费了你们一番苦心。”

房间里没有掌灯,光线很是幽暗,外面行人的谈笑声隔着清溪传来,也是模糊不清的,没有什么真实感,白檀仿佛以为自己一脚踏进了地狱。

好在如今是七月中旬,月亮渐趋圆满,高高悬与星斗之间,洒落一地斑驳皎洁的月光。

白檀不言不语地站了一会儿,待适应之后,兀自来到房间中央的檀木圆桌旁,矮身坐了下来,伸手去拎桌上的紫砂壶,倒在海棠冻石蕉叶杯里,用手触探杯壁,呵,竟然还是热的

绢纱屏风后面,隐约立着一抹黑影,炽热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白檀身上,渐渐又移至衣领处、脖颈处,定格在对方脸庞上,不知为何呼吸竟乱了一拍。

画舫上有红袖的歌妓怀抱琵琶,临风高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音质曼妙,体态轻盈,无一处不娇柔,无一处不勾人。

两岸有醉醺醺的豪客高声应和,随手扯下身上荷包,远远掷了过去。

这歌声幽幽渺渺,如同蒙了一层纱。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黑影呢声重复道“真是好词。”

白檀喝茶的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说道“世人都以为这是阮青松的手笔。”

黑影道“我却觉得它合该出自白公子之手。”

“非也非也,它的主人不在此间。”白檀摇头,继而悠然道“外人都道燕子楼幕后的主人十分神秘,惯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黑影默了片刻,哑声道“你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请你过来。”

白檀“没错。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在诗词一道确实表现平平,而阮青松那首卜算子咏梅纵然不能夺魁,位列前十应该是没问题的,结果却与我的猜想大相径庭,岂非太过奇怪更何况,那黄铜香炉内焚的还是我白家流芳阁秘制的风雪夜归,专为待客之用。如此一来,楼主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黑影声音低沉地赞叹道“果然聪慧。”

白檀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楼主找在下何事,直说便是。”

黑影道“听说东都白氏乃正宗香料世家,始祖白衣客当年制香技艺独步天下,不知如今白氏传人能否撑得起这份赞誉”

白檀淡淡道“别的不敢夸口,制香方面,我只说,白家若谦居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好”黑影道,“如今我燕子楼里正需要一味香料,想向白公子定制。”

白檀眯起眼睛“寻常香药的定制,流芳阁及各处分店的管事都可做主,问不到我这里来,你要的是什么香”

黑影一字一顿道“七夜雪。”

白檀双手一抖,险些将那精雕细琢的海棠冻石蕉叶杯跌个粉碎,他站起身就往外走,冷声道“这香我不会做,也不能做,阁下另请高明吧。”

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被白檀打开的门板狠狠摔回去。

白檀转身,怒目而视“阁下这是何意”

黑影身形有些佝偻,低咳半晌,才嘶哑着嗓子说道“狂澜既倒,大厦将倾,你如何独善其身”

白檀一改往日温和无害的模样,咄咄逼人道“何处狂澜既倒哪里大厦将倾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黑影厉声道“皇室残暴,戎马生郊。姜宏端无德无能,忝居帝位,却纵容臣子搜刮民脂民膏,边塞战事连年不断,苛捐杂税一日重似一日,远的不说,今年开春,青黄不接之时,你可知有多少人卖儿鬻女江淮两地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姜宏端却只字不提,岂非无道昏君”

他说的这些,白檀又如何不知,只是官场倾轧向来残酷,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这种情况下,白檀断然不会轻信任何人,他道“即便你所言不虚,又和七夜雪有什么关系”

黑影闷声笑道“当然有关系,我若没记错的话,宫中那些所谓贵人们用的香料,也是你们白家的流芳阁特制的,包括姜宏端喜欢的龙涎香。”

白檀默然。

黑影继续蛊惑道“七夜雪的用处,你比我更清楚。”

三更时分,白檀满脸倦色的回了府。

百岁一边为他换衣服,一边担忧道“公子怎么才回来不过出去了一趟就累成这样,幸好夫人待在白马寺诵经还未回来,否则不知会如何心疼呢。”

白檀摆手“无事,你们且先下去吧。”

婢女小厮依次退下,白檀斜靠在软榻上,暗暗思忖今日发生的事情。

燕子楼的楼主到底是什么人,白檀总觉得对方的嗓音有些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到底在何时何地听过。

还有他说的那个提议,虽然危险,但不得不说,确实让人十分心动啊。

只是着其中的利益分配,还有具体实施办法,还需再斟酌斟酌

白衣少年走了后,房间内再次恢复幽暗死寂。

黑影隐在屏风后,静默良久。

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如今才发现大错特错。

昔年曾有过两面之缘的孩子,现在已经蜕变为长身玉立、姿容无双的少年郎。

真想不到,那个漂亮得如同玉雕般的女娃娃,竟然是个男孩子

想到这里,黑影深邃的眸子涌现出一抹柔和之色,他有些想笑,溢出口的却是粗哑怪异的声音,宛若夜枭。

黑影僵在原地。

仿佛过了很久,他抬起手,想要抚摸自己左侧的脸颊,却只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岂止是知道,从裁减下人,到缩减月例银子,一切都是白檀早就算计好的,就连阮青松会狗急跳墙也在白檀意料之中。

所幸白檀一番辛苦筹谋总算没有白费,眼下所有主次人物全都到位,“请君入瓮”的戏码也该开演了。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一个月后,三年一次的会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白檀穿了一袭极为熨帖舒适的天青色儒衫,左手提了一只掺了柳条精心编制的竹篮,里面放置着上好的笔墨砚台,并一方折叠整齐的云纹锦褥子。

来到贡院前的丹桂街,白檀脚步轻健地从马车上跃下来,冲着车厢内躬身行礼,“母亲安心,檀儿这就去了。”表情轻松愉悦,散发着满满的少年朝气,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反倒是阮白氏这个来送考的家长忧心不已不已,掀起帘布一角,一迭声地说道“笔墨可还够用不如再添上一锭松烟墨还有那几只狼毫,丫头们可细心检查过了”

白檀十分无奈地笑道“母亲多虑了,竹篮都已经塞满了,焉有不够用的道理况且,贡院门禁森严,本就对举子们携带的东西限制颇多,儿子这些东西能不能拿进去都是两说呢。”

阮白氏闻言只能作罢,在白檀再三要求下,依依不舍地命人驾车回府了。

还未到进场的时辰,贡院门前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白檀远远地便看到一身华服的阮青松被人簇拥着,谈笑风生,干脆寻了处安静地方,慢慢想着心事。

阮青松前世懒散惯了,即便踩了狗屎运,白捡了一世人生,也从未想过踏实进学,反倒总做些投机取巧的事,专挑些旁门左道走,委实让人瞧不上。

按照原定世界发展轨迹,为了在此番会试当中取得好名次,阮青松会特意抄袭曾被钦点为状元的南宋文人文天祥的佳作御试策。

因着这篇文章的内容实在是字字珠玑,句句箴言,让人不禁拍案叫绝,直如班香宋艳一般,众人对写成此篇的举子也不免高看一眼,任谁都要夸赞一句年少有为,就连几位主审官都对阮青松印象颇佳,回去赴命时少不得美言几句。

东宫太子姜琸求贤若渴,闻听此事,对阮青松大为褒奖,连连感叹道“麒麟才子,果然名不虚传”

自此阮青松麒麟才子的名号算是真正坐实,彻底耀武扬威起来。

白檀心中十分清楚事态发展趋势,却并不打算在现阶段进行干预,有道是登高必跌重,尝过无限风光的滋味,才会更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更何况会试出榜之后,再过不久就是殿试,最多不过月余,白檀等得起。

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被人从里打开,戎装佩刀的官兵鱼贯而出,士子们倒是潮水般涌了过去,等待检视入场,唯恐落后他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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