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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番外(8)

出国前因为魏寅庄腿脚不方便, 不能每天出去遛狗, 秦政把狗托给了家里照顾半年, 但现在他爸妈都出去旅游了, 估计扫又被托付到了别的亲戚家里。

坐在沙发上,秦政一边听新闻联播一边思念扫。

“过来吃饭。”

秦政听见魏寅庄的声音浑身一震, 昂起脸怒目相对:“你不让我看新闻联播吗新闻联播播完我再去吃饭。”

“你看不懂,听听声音就行,过来。”

一把刀子正进秦政心口。

他真看不懂。

新闻联播对他的唯一作用是清心寡欲。

秦政不忿地滚到餐桌旁边,叼着筷子看魏寅庄,想起一件事,吐出筷子,道:“你心经升级了吗为什么今天站起来的时间这么久”

“经脉恢复了一部分,内经的效用时间自然便久一些。”

秦政想了想,又问:“你现在下面还是没什么知觉吗”

魏寅庄应:“嗯。”

秦政颇以为奇:“你现在都没感觉, 走起来两条腿岂不是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魏寅庄夹了一筷子苦瓜塞进秦政嘴里, 淡淡道:“吃饭少说话。”

秦政:“”

秦政去了趟厕所,回来喝口饮料,又是一条好汉:“这样走路不会很怪异吗”

魏寅庄抬眼瞥他一眼:“习惯了。”

秦政一听,很为他心酸, 哽咽道:“没事, 虽然你残疾了, 但只要我不去上学, 一定会尽心尽力地赡养你的。”

魏寅庄冷冷地又塞了秦政一嘴苦瓜。

秦政刚想去厕所吐, 魏寅庄道:“吃下去, 降火解毒,不要每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

秦政被逼着吃了半盘苦瓜,和魏寅庄绝交了两个半小时。

十点多,秦政洗漱完,很自觉地到魏寅庄卧室,爬到他床上,给他脱衣服,但被拂到一边去了,秦政只能把自己衣服脱了,拱进被窝,咸鱼瘫看他:“爷爷,我想听你讲故事。”

魏寅庄站在床边解开衬衫,露出轮廓流畅的肩臂,秦政没忍住仰起身摸进他腰下侧人鱼线的肌肉凹陷。魏寅庄按住他的手,问:“你想听我讲什么”

秦政:“暑假里如果你身体允许,我想去你熟悉的道观看看,所以我想听听你小时候的事。”

“我不住道观,”魏寅庄换上睡袍,倚到秦政身边,“有很多与外隔绝的禁制地,你想哪天去我带你去。”

“至于我幼时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想听什么”

魏寅庄垂脸看秦政,秦政把他靠近自己那侧的手拖进了被子里握住。

还是冷。

秦政稍微一想,说:“你小时候怎么长大的,或者你怎么变成道士的,是天生的还是后来被看出来骨骼清奇收入道门要是这些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你和我随便说说你从前的经历,比如你暗恋过谁,讨厌过谁之类的。”

魏寅庄回答:“大抵在我四五岁时,家中被灭族,亲故死绝,我受贺家养大。贺家为修道人家族,故我一并入道。”

秦政愣了一下,讷讷的说不出话。

他在现代,可魏寅庄小时候却在古代。

灭门这种事在他耳朵里听起来久远得像永远无法触及的历史。

可这种事发生在他喜欢的人身上。

秦政握紧了魏寅庄的手,慌乱道:“算了你不用和我说了,这样的事,我不应该再让你和我说一遍的。”

魏寅庄知晓他在想什么,偏过头吻了吻他,安抚:“几百年前的旧事,你不必担忧。”他眼神很淡,的确看不出任何难过的情绪,“我该做的事已经做过了,过去的事便仅仅是发生过的事罢了。”

“好,你别难过,”秦政有点萎,握着他的手,有意转移话题,说,“你说贺家贺家收养了你吗”

“贺家豢养了我。”

秦政语文不好,但他也知道“收养”和“豢养”的区别,怔怔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魏寅庄答:“贺家收我进门,只因为我命格有异。他们让我活下去,我要成为贺家的刀。”

“贺家的刀”

“若有来犯,刀先折,而后贺家难。除非我死,贺家不能有事。”

变相的主仆关系。

秦政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一样,他望着魏寅庄,问:“现在贺家怎么样了你现在还被他们这么管着吗”

魏寅庄淡淡道:“该还的还完,我受贺家辖制也已是百年前的旧事了。”

秦政问:“贺家出事了”

魏寅庄耐心答:“不是,只是压制不住我。”

秦政一直认为爷爷很吊,现在认为更吊了,不但吊,还励志,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问:“翻身农奴把歌唱”

“”秦政脑袋瓜挨了久违的一下,魏寅庄笑了,“我这样命格的人,自生始,不是死在尘灰里,就是走到最后登顶。贺家自然压制不住我。或说,只要我活着,就没有谁能长久压制我。”

秦政咽了口口水,见缝插针:“我想压你。”

然后又挨了一下。

气愤地抱着脑袋缩进了被窝里。

魏寅庄伸臂把裹在被里的秦政揽过来,秦政探出一只手放在他胸膛上,有心脏搏动,说话时有声音的震颤。

“后来贺家过了盛时,到如今,曾经上百人的家族只余数十人。我与贺家一人算半个朋友,倘若你愿意去我过去熟悉的地方看看,我会带你去那里。”

“好。”一开始聊天,秦政满脑子都是问题,“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们是道士,那有妖怪吗”

“有。”

“什么样的妖怪蛇精吗”

“万物有灵,都有。”魏寅庄知道秦政接下来会问什么,便提前答他,“明处的世界和暗处的世界泾渭分明,不能肆意行事,所以鲜有无辜之人会受妖精鬼怪所扰。”

秦政想起恐怖故事:“万一有妖怪不守规矩呢”

“杀掉他。”

秦政抖了抖,决定换个话题:“你以前有暗恋过谁吗”

魏寅庄:“没有。”

秦政不信:“我不是盘查你,我不介意这种事,就是好奇问问,我想知道你以前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几百年里你连暗恋,暗恋都没有吗”

别说几百年,秦政二十一年,暗恋对象换了一圈。

就是一个没成。

魏寅庄笑了:“我没有很多功夫去暗恋一个人。”

秦政很不好意思问:“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魏寅庄压过来咬在他嘴唇上,目光晦深:“欠操的。”

秦政:“那你肯定不喜欢我。”

“你对自己”

秦政斩钉截铁:“别说了,我不听。”

秦政翻过身,背对着魏寅庄,进入了单方面绝交的睡眠时间。

但半个小时后,秦政没睡着,又转了回来,戳了戳魏寅庄:“爷爷。”

灯已经关了,秦政眼前一片黑乎乎,看不清魏寅庄的脸。

魏寅庄和他睡一张床,盖一床被,但晚上睡觉时不太会碰到秦政。

因为他身上很冷。

秦政只穿了一条平角内裤,向魏寅庄那边拱了拱,从他腰底下艰难地穿插进手臂,把他腰搂住,魏寅庄抬了抬腰,好不压到他手臂,问:“怎么了”

“我想抱你睡觉。”

魏寅庄蹙了蹙眉:“不舒服,会感冒,去那边吧。”

但青年没放弃,锲而不舍、艰难重重地把自己缠在他身上。魏寅庄因为受伤体温很低,他的傻子被对比得近乎炽热,倔强地完成了抱住他的任务。

魏寅庄很喜欢抱他,但他认为秦政会不舒服,想推开他。

秦政察觉魏寅庄要推他,按住他手臂摸黑亲亲他,说:“我放假了,明后天你就带我出去看看好吗”

“去哪”

“贺家或者别的地方,我不清楚具体的。”

魏寅庄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侧过身反过来将秦政捞在胸前抱住他,回答:“好。”

第二天。

秦政背上了小书包,小书包里填满了薯片饮料饼干,蠢蠢欲动:“我们走吧。”

魏寅庄抬眼看他,冷冷道:“坐下来,先吃早饭,然后回房间把衣服穿好。”

秦政:“”

在秦政极力劝说下,魏寅庄脸色不太好地坐着轮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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