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黑暗沉沉,我听得到厮杀的声音,听得到伤者的呻吟喘息,可我还是觉得,天地间孤单地只有我一个人。
厮杀的声音却在这样的黑暗中愈发变得响亮,而伤逝者的嘶喊,也更带有穿破夜空的凌厉。
我不知道这一刻倒下的是一个大迎人还是一个郦国人,抑或是一个靺鞨人,可是他的那声嘶喊却让我的心都轻颤。
激愤的情绪忽然间充满了胸臆,我大声喊道:“不要打了,都不要打了!”
这样的嘶喊用尽了我全身的力量,可是隔着一道山峰做成的屏障,这嘶喊却没有传到山的那一边。
我的手握着宝刀使劲一送,锐利的刀锋几乎没有一丝声响,但我清楚地感到,我的刀锋,已经刺进了那人的胸膛里。
没有再发出呻吟,这个人,死得很快。
四周那么黑,我还是不敢去看。不敢直面这样一个深受重伤的人,被我一刀杀死。
我绝望而悲哀地缓缓睁开双眼,却意外地看见,东边天地交汇的那条线,已经露出了一道光亮,就在刚才那一瞬间。
天空呈现的这种姿态,像极了郦国人的一句话,叫做老天开眼。
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我忽然觉得,身上又有了力气。至少,眼前尽是茫茫黑暗的那种绝望,已经被这束光芒照耀得,不复存在了。
这一线微弱的光明并不足以照亮什么,却似乎有着某种神气的魔力,能让人感到一种开朗。
我低声呼啸,叫来了白马,一纵身,跃上了马。
守在营帐周围的士兵忙上来拦截,我仗着刀鞘东西挥动,避开了他们。
他们的任务只是看守我,却没有谁敢动手伤了我,所以我才能顺利地走脱。
我听着他们追着我的脚步声响,回头说道:“有追我的功夫,还不如去看看那些受伤的人可救不可救。”
循着声音一路奔驰,越来越多的伤者出现在通往前线的道路两旁。
我挥动着手中的刀,呼喝着让阻拦我的人不要靠近。
终于我前进的路没有办法继续,几位随我出宫的将军,骑着战马摆成了扇形,挡在我的面前。
“请大将军回营。”
回营,继续呆在那山坳后面,听着战场上的厮杀却未能为力吗?
我,不会了。
我将手中的宝刀平平举起,在空中轻轻一抖,任由刀鞘掉落在地。
刀锋映着周围团团围上我的火把,和天空中熹微的晨光,发出隐隐流光。
安北将军举刀对着我怒道:“大将军,果然要动手吗?”
右将军的皮鞭在半空抽的啪啪直响:“果然应了许大人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不到大将军果真是北蛮子派来的奸细,是我郦国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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