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疯疯癫癫,他实在是不想给她算,但是转念一想,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呢,要是真的把她赶走了,大家会不会觉得我无能呢?然后赵四就拿起毛笔,在偌大的一张宣纸上写了一个大字——‘四’。”
“四?”
“对。就是单字一个四。赵四将那张写着四字的宣纸从镇纸下抽了出来递给那妇女,并告诉她,明日要切忌四字。妇人问赵四,什么叫切忌四字啊?赵四回答说,就是不能看到和四有关系的,倘若你能够踏踏实实地过了明日,那么你便会看到另一个崭新的春天。但是反之,如若你见到了和四有关系的任何人或物,那你明日不死也会是大祸将至啊!那妇人听完后立即给了赵四一百块钱,还是千恩万谢之后回的家。”
“然后呢?那妇人真的死了吗?”
“嗯。是真的死了。那妇人回到家之后是寝食难安,她心想,自己原本就不是一个对数字有多敏感的人,如果明天能乖乖地在家里呆上一天,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了。于是她就开始闭目养神,希望睡一觉,就能把‘明天’睡过去了。”
“那她怎么还会死呢?”
“呵呵,因为,她根本睡不着,从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就在想,自己要睡二十四小时才能把‘明天’睡过去,哎呀!二十四里没有四,因为那是二十四而不是四,哎呀!自己怎么能想到四呢?不行,不能这样了!然后她睁开眼睛,可是她发现天花板原来有四个角,她家的瓷砖地是四方形的,就连她椅子上的螺丝钉都只有四颗!这个妇人几近绝望了,她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亡不远了,但是突然间,她想到了那个给她算命的瞎子!妇人好像看到了一点光,她飞快地冲出家门,跑向那个算命瞎子的住所!当这个妇人敲上了瞎子家的大铁门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激灵了一下,刚起身要跑,就只见赵四佝偻着背,慢悠悠地打开了门。”
“然后呢?”
“这个妇人大喊了一声赵四,紧接着从她的口鼻中喷出了有一注高的血,然后她就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为什么?不是,我是想说,这个故事和我一开始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白可松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瞪圆了眼睛的模样,“这个故事中的妇人,就是被算命的瞎子下了蛊。”
“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这个故事里的妇人是一个无比正常的人,‘四’就是算命先生送给她的催命符,这个妇人就算平日里对数字不敏感,这个时候,她也会对这个‘四’敏感起来的。”
“啊!我懂了!这也就是你说的‘蛊’!其实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你又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说得这么神秘呢?”单柯小巧地笑了笑,她实在觉得这个男人很无聊。
“其实几乎所有的心理医生在为病人治疗时,都会用所谓的‘借力打力’的治疗方法,和那个瞎子一样,但用意是反向的。主观因素还是需要病人的支持和配合。”
“那白可可现在就和那个妇人一样?”
“是的,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成语形容,就是她的病已经被自己‘越描越黑’了。”
白可松玩笑般的语气却让单柯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中,她现在实在是太希望白可可的病能够及早得到治疗了!
在文铭警长出事之前,她几乎已经主动让自己不再去庸人自扰地猜想,也打消了那个念头。但现在,白可可的精神能否正常,已经成为了单柯的一大心病!因为她依然清楚地记得那盘录像带上的一幕——
白可可从冲进屋子里到持刀杀人,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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