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等人,宁洛歌咬着唇看着被剧痛折磨的慎行,他手臂上的毒素马上就会蔓延到肩膀,到那时毒素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唇瓣破了,一滴鲜红的血珠浸出来,她冷凝如冰的声音响起,“解药给我,我留下!”
然而,陈玉莲仍旧抱臂不动。她的眼神有些迷茫,有些飘忽。
似乎是在看着宁洛歌,又好像没有。
“如果你跪下,那我就考虑考虑。”陈玉莲忽地笑了,她向前一步,食指弯曲,抬着宁洛歌精致的下巴,眼神戏谑。
“主子,不能!”
“姑娘。”
“想好了么,我可以等,可他,似乎不能等。”陈玉莲点了点慎行,随即优雅地转身,她打了个呵欠,迈开步子向屋里走。
宁洛歌的脑袋里有一瞬空白,陈玉莲说了什么她似乎并没有听到,望着越走越远的身影,她的脑袋不听使唤,双腿也不听使唤……
“主子!”抱着慎行的银魂忽然瞪大了双眼,大呼出声。
香南柳更是倒抽一口冷气,紧紧地捂住了嘴。
陈玉莲停住了脚步,她缓缓地转身,看到跪在地上的宁洛歌眼底蹿过一抹冷意。
忽然一个紫黑色瓷瓶被扔向宁洛歌。
“这是你忤逆我的下场。一条胳膊而已。就算给你提个醒。”
陈玉莲冷沉的声音分外邪魅慵懒,好听得让人骨头酥麻,听在宁洛歌耳朵里却让她几欲上前撕了她!
什么叫一条胳膊而已?
那是慎行用来拿剑的手臂!
慎行跟了她这么多年,救她无数次,她就用一只断臂来回报他?
他没做错什么,他只是要救她,救她而已啊。
他凭什么受惩罚!
宁洛歌手里握着装解药的瓷瓶,冰凉的瓶身让她觉得刺骨得冷,她不住地打着哆嗦。
香南柳小心翼翼地拿过瓶子,给慎行为了解药。
银魂将慎行背回了屋子。
而宁洛歌,她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灵魂被抽走了一般。
******慎行醒来的时候,银魂告诉他右臂没了。他看见了银魂通红的双眼,他只是默了一下。
随即他便笑着打趣,“以后我也是能用左手的人了。”
香南柳无声地哭泣着,银魂原本通红的眼睛更红了。
冷静如宁洛歌,她的眼中,也掉下了一滴泪。转瞬即逝,却晕染了衣襟。
似乎是早有预料,慎行刚刚醒过来,陈玉莲就派人来将他们四人押进了县衙地牢。
潮湿阴森的地牢中空无一人,连一个脚步都有响亮的回音。
腐烂湿冷的空气让人闻之作呕。
银魂和香南柳扶着慎行挑了个干松的地方坐下,细心地将外袍脱下披在地上,让慎行垫着。
宁洛歌默不作声地坐在三人的不远处,但注意力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慎行,只要他有一点点皱眉,她便立即上前查看。
动作规律得像是上了发条。
只是,她不曾和慎行说一句话。她不敢说。
第一次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她摇头嘲笑自己。
“王爷呢?”倒是慎行最先说话,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低哑,却也底气十足。
常年的练功底子在那摆着,他的内力又浑厚坚实,除了手臂再也使不上力气,他很快就能够恢复。
“咦,对啊,王爷呢?”香南柳也意识到不对劲,那么大声的打斗,他们两个都听到出来了,莫习凛会没听到?
而且他身上的毒素早就清除干净了,不但如此内伤在宁洛歌的医治下好了个七七八八,怎么他不见了?
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有什么话就在嘴边,却谁都不说。
宁洛歌没搭话,莫习凛不是那样的人,她毫无疑问。
她想起那日哥哥说的话,他说,“两个人。”
不错,陈玉莲就像是两个人。
一个人,是徐虎城的妻子,年方十八,她贤淑大度,温婉端庄,是个妥帖的贤内助。且爱着自己的夫君,是个寻常的女子。
另一个人,是她的姨母,年近五旬,她阴险狠毒,武功高绝,她在编织一张大网,想要将所有人都罩住,她的目的是——统一天下。
她曾经的猜想再度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仔仔细细地滤了一遍,宁洛歌终于下了一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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