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之后,任元终于没那么憋闷了。
回到内院时,他见三少爷正戴着顶草帽,蹲在圃中侍奉花草,嘴里还哼着小曲,似乎很是惬意。
“你怎么跟个老大爷似的?遛鸟,弄花,还半夜起来上茅房。”任元便用他调节情绪道。
"......”三少爷登时僵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冷冷道:“你管得着吗?”
“好好,你随意。”任元笑道:“回头哥送俩核桃,给你盘着玩。”
“滚!”三少爷暴跳如雷,就要拿花铲丢他。
待任元大笑而去,三少爷摊开一直攥着的左手,掌中赫然是两颗被盘出包浆的核桃。
他阴着脸,喉结剧烈抖动,竟一把将那对核桃捏了个粉碎。
任元的心情却舒畅了不少,又去跟家丁丫鬟们搭话,但他们好像都很畏惧他,聊不上几句,就纷纷借故走开了。
但他还是刺探出了一些情报。比如,他确实是两年前来的庄子里,前不久大病一场,然后就失忆了。
任元还变着法子,套出了一点别人不想告诉他的秘密.…
他蹲在水井旁,问正在浆洗衣物的仆妇道:“听那谁说,我爹叫任义,这名字对不对?”
“对啊,对啊。”仆妇点头称是,然后一捂肚子,皱眉道罪:“不好意思表少爷,老身内急。”
不待任元搭话,便端起沉重的洗衣盆,颤巍巍地走掉了。
任元又用同样的话问了几人,答案全是“对啊,对啊。”
对个屁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爹叫啥,‘任义’这名字,根本是他任意胡诌的。但这些家生家养的奴仆,不该连自家姑爷的名讳都不知道。
就算真不知道,也该实话实说,而不是糊弄他。
这种反应无异欲盖弥彰。任元现在基本能确定,自己的来历身世有问题了。八成不是什么表少爷,而是跟那面生红斑的少年一样,乃被变成羊带进庄的苦孩子!
但那少年很快消失了,很可能当晚便遭遇了不幸,可自己都来了两年了,怎么还活得好好的?就算要养肥了再吃,也不用养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