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家不就想借机拿捏他曹家一二,讨些颜面好处,摆一摆素日里没机会摆的架子么,她成全他们就是了
且退一步,眼光须得长远
云氏如此想着,频频对儿子使着眼色。
曹观亭强忍着内心不满,上前跪在孟老夫人面前。
“是我一时糊涂,对不住阿宁”
说是认错,却一副读书人忍辱负重的神态。
言毕,将头微微别至一侧,下颌紧绷叫他如此难堪低声下气,吉家人这下满意了吧
就这
就凭这么一句话,自认就能解决了
做男人也太容易了些吧
喻氏冷笑一声,只觉大开眼界。
云氏已在旁打起圆场:“好了好了,到底是夫妻之间,阿宁,浪子回头金不换”
衡玉听得想摇头。
这句话,怕是金子听了都要骂一声晦气,觉得自己脏了的程度。
衡玉诚心发问道:“为何女子与男子有染,便是不知廉耻的荡妇,需得浸猪笼才行而换成男子,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表面稍有悔悟便该被谅解甚至称赞呢”
云氏听得一噎,很快道:“这,这还能是为何,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这吉家二姑娘真是口无遮拦强词夺理
“自古以来如此便对吗”喻氏冷笑道:“不管旁人如何,我们吉家可断不认这样的规矩。”
云氏脸色几变:“不知贵府究竟想如何处理此事”
她儿子都跪下了,这些人还要如何
她儿是家中独子,又有举人功名在,却要因为这等事跪在吉家人面前伏低认错,她怎么想怎么觉得恶心憋闷
莫要忘了,吉家今日若咄咄逼人,不知见好就收,那日后在他们曹家吃苦受罪遭报应的还是他们吉家的姑娘
衡玉只当没看到云氏的神情,开口道:“不如先听听这位幽州来的娘子如何说。”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有甚可说的,若贵府不满,我今日便可做主将人赶了出去,叫观亭同她就此了断”
云氏话未说完,便被那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女子定声打断
“我不是外室。”
厅中有着一瞬的寂静。
一旁的丫鬟婆子听得愣住。
不是外室是什么
郎君认错的态度分明已是默认了,这个时候不承认还有意义吗
女子看向跪在那里的曹观亭,满眼讽刺:“我才知我竟是个外室。”
“莲娘,我”曹观亭起身,眼底除了心虚,更有着某种暗示安抚:“莲娘,无论如何,你我之事我都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那就今日吧,曹郎君。”女子咬重了“曹”字,看向众人道:“我苏莲娘虽出身不高,却也认得礼义廉耻几个字,更知无媒便为苟合之理我与这位曹郎君两年前相识,去年三月十六成亲,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户籍文书皆是依律过了幽州官媒衙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