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太太竟然说,不疼
沐晨曦没多言,从置物架上抽出一张湿纸巾,神色平静地把手上的血珠擦掉,站起身。
这点疼,和自己心口还在汩汩往外流血的伤比起来,算什么呢
有人心疼,她的疼才有意义,哪怕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疼,在别人眼中是作的小伤。
但从今以后
她不会再喊疼了。
“阿姨,我饿了。”
“好好,太太,你先去沙发那边坐,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就去给你做饭。”
“好。”
沐晨曦轻轻点头,起身往沙发走。
阿姨做事动作很麻利。
她刚坐下,便见阿姨快速把地上碎片扫起,送到厨房往垃圾处理器里倒。
沐晨曦双唇蠕动,她想阻止,但最终还是没开口,任那些碎片倒进去被彻底粉碎,顺着管道冲走。
已不能白头到老,留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谓的白头到老,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戏落幕,她该退场了。
沐晨曦吃完饭回到主卧,洗完澡出来,往床边走的脚步突然顿住。
片刻后,转身去了侧卧。
掀开被子躺进去,关上灯,慢慢闭上双眼。
寂静的夜,黑暗放大了她压在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
已经十点了,他还没回来。
从傅砚深去找顾夕颜哄她,已经过去五个多小时了。
他和她在做什么
是不是也像哄耍小脾气的她时一样,直接堵住她的嘴,把她压进大床里,抵死缠绵。
那些对她来说很甜蜜的画面,换成了傅砚深和顾夕颜在脑海中不停地播放。
沐晨曦突然觉得恶心之极,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打开灯,屈膝抱住自己。
按在小腿上的手不停收紧,死死紧扣,掐进皮肉。
“沐晨曦,你给我洒脱点,不过是个不爱你的男人,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别忘了,你现在怀着宝宝,不许再想,好好睡觉”
沐晨曦用力吸吸鼻子,重新躺下,盖上被子,蜷缩成一团。
手放在小腹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挂在客厅墙上钟的指针走过十一点半,傅砚深才一身寒气的开门走进来。
一室黑暗,屋内很静。
傅砚深在楼下洗完澡才缓步上楼,他见主卧门开着,脚步加快,大步走过去。
空荡荡的房间,床上没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